第30章 抱歉,我是真的想分开了。_渣攻才是真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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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抱歉,我是真的想分开了。

  直到夜幕低垂,南又星才摇摇晃晃地回了酒店,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温时川走在白天那条石板路上,他们身上都穿着高中校服,肩并着肩往前走。忽然温时川一把抢了他的书包,温时川本来就生得长手长脚,没两步就走到了前面,反身朝他招手:“你快点啊,星星,不然我先走了!”

  “不要用叠词叫我!”南又星恼得直皱眉,温时川却不怕,笑得一脸得意洋洋:“就叫!”

  如今已进入了初春时节,石板街旁的两棵大树上生出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一串串的密密匝匝地挂在花枝上,枝头沉甸甸地垂着,有风吹拂而过,那些花枝被风吹得微微飘起,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南又星被短暂地吸引了注意力,回神时,那长长的一串白花正对着他砸了过来,原来是温时川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一枝,抛到了他这边。

  南又星下意识地接住了那串白花。

  “星星,是槐花,可以直接吃的!咱们摘一点,拿回家让我妈给我们做槐花糕吧!就当你饭钱了!”那花枝被槐花压得低了,温时川举高手臂就摘下了好几支,朝南又星远远地晃了晃。

  那白色的花瓣紧紧挨在一块,像银铃似的。

  “这是不是别人家种的啊,能不能摘……”南又星往周围看了一眼,虽说是种在路边的,但说不准就是有人种来供自己家吃的。

  “别管那么多啦,你快来呀!”温时川一边背了一个书包,手里抓着花枝,朝他露出笑容。

  刚刚还万里晴空般的天气,忽然就起了雾。

  南又星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温时川那边小跑过去。

  明明看着这么近的距离,他都变成小跑步了,可却怎么也到不了温时川那边,那槐树像是笼罩在雾里似的,只那白色小花露了一点尖。

  眼见着那花枝已经垂在眼前了,南又星使劲伸出手去够,脚下不知道绊着什么,摔倒在地。

  再睁开眼睛,有光从窗帘的缝隙里落进来,南又星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了一下。

  他没在石板路上,而是在酒店的房间。

  他昨天睡觉前忘记关窗帘了,光从缝隙里洒进房间,室内落了一地的春光。

  南又星光着脚下了床,也没穿鞋,伸手将窗帘拉开。

  窗外种着的槐树已经开了花。

  他心里微微一动,将上方的窗子推开,槐花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南又星像是失了神,呆呆地坐在木地板上,凝望着那棵槐花树。

  数不清的白色小花已缀满枝头,就像梦中那样。

  南又星在小镇上逗留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他每天都无所事事,也没码字,只是在小镇上穿梭来去,望着这些熟悉的景色,他内心渐渐地恢复成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直到准备回去那天,他站在温家门口和她们母女告别。

  温家妈妈却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又星。”

  温家妈妈转身进了厨房,不知道在找什么,南又星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

  不一会儿,温家妈妈捧着一个瓦罐出来了。

  那瓦罐被洗得干干净净的,造型古朴,像是十多年前的物件了。

  南又星的视线落在那瓦罐上,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还记得吗?是高三那年,你和时川找回来的槐花,我给你们酿的槐花酒,一直埋在树底下,埋了有十年了吧。前段时间,我把它挖出来,洗干净了。”

  南又星伸手接过了那个瓦罐,手指无意识地在瓦罐外壁上轻轻地摩挲着。

  他像是忽然被扔出水池里的鱼,被夺走了呼吸,灼热的阳光烤在他身上,却只感觉到生命力都在流失的冷意。

  南又星走在回去的路上,阳光落在他捧着瓦罐的手上,薄薄的肌肤上仿佛能照出血管的脉络。

  他一路跌跌撞撞,双手紧紧地捧着那个瓦罐,下巴士时差点忘记了行李箱,被司机提醒才想起来,他在巴士站直接打了个的士回徐晨晨的公寓。

  下了车后,他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死死地抱着那个瓦罐,一步步地走到徐晨晨的公寓门口。

  有个男人忽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

  第一个照面南又星并没有认出来是谁。

  仔细辨认了一番后,南又星才认出人来,是裴世霄。

  裴世霄的脸色有些憔悴,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都没剃掉,往日总是板正的西服衬衫已经变得皱巴巴的,领子一边还压在脖颈里。

  他站在南又星面前,死死地盯着南又星,眼神看上去冷漠又愤怒,炽烈的火焰被压在琥珀般流动的双眼下,分明涌动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僵硬和惊惶。

  “你去哪儿了。”裴世霄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像是有什么蛰伏在那平静的面容下,下一秒就要挣扎着破出。

  阳光里灰尘弥散如金色雾气,粒粒分明,南又星隔着一步的距离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身上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金边。

  他站得笔直,紧紧地抱了抱手里的瓦罐,一言不发地侧了身,要与裴世霄擦身而过。

  一只手猛地扼住了南又星的手腕,阻了他的去势。

  “南又星!”

  裴世霄的声音火星子四溅开来,像是绷紧的弦。

  南又星却只是垂头看着自己的瓦罐,眸光紧张。

  “放手,不要碰我。”被裴世霄刚拽那一下,他手里的瓦罐不小心晃了一下。

  “要是我偏要碰呢?”裴世霄眼长尾狭,眸光锋锐,低沉的语气像渗了雪渣。

  南又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想谈什么,待会再说,先让我把东西放进去。”他全身心仿佛都在那瓦罐上,即使被裴世霄抓得手腕都泛了红,臂弯却始终死死地抱着那瓦罐,生怕把东西摔了。

  “这是什么?”裴世霄被他的视线吸引,低头看了眼那瓦罐。

  灰扑扑的,像是乡下酿酒的那种坛子,极不起眼。

  “先松开我。”

  南又星的声音里并不带什么情绪,平静冷淡。

  裴世霄抬起头来,见他像是比之前更瘦了一些,卫衣领子里露出一点雪白的脖子,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本就淡色的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侧脸神色平静,语气也没什么波澜。

  像是死人一样的平静。

  裴世霄的心里起了丝波澜,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手腕。

  南又星拿出钥匙开了徐晨晨的公寓门,果然如他所说,他把行李箱随手搁在客厅沙发边,将那瓦罐小心地摆好在房间的床下,就出了公寓。

  “换个地方吧。”他缺乏血色的脸庞上,眼珠却黑得十分纯粹,阳光悄无声息地淌进去,却一点儿都没落进他眼睛里,极静极沉。

  裴世霄解锁了停在一旁的车,南又星径直走到了他车边,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他一上车就闭上了眼,像是疲惫极了。

  裴世霄开着车直接回了别墅。他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从前视镜里看南又星的状态。

  南又星只是恹恹地缩在后车座的角落里,阖着眼,头垂在车窗边上,头发凌乱地从鬓角散了几缕到额前,遮住了他的眉毛。

  南又星的眉头轻皱着,车刚驶过一个坑,上下颠簸了一下,他脑袋就磕在了车窗上,却并没有醒来。

  裴世霄下意识地放缓了些许速度,心里却像是烈火烹油,两种情绪在他心头反复交织。

  一方面他觉得荒谬,南又星不过是个和他相处了一年多的情人而已,也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既然他知道沈听眠回来耍小脾气闹分手,那就干脆分手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另一方面他又遏制不住地愤怒,南又星消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拉黑他电话根本就联系不上,他反复来问徐晨晨,徐晨晨也只知道南又星是回老家了,但是不知道老家在哪里。无数黑暗的情绪在裴世霄的心头孳生,还不如把人扣上锁链关起来,就不能这么轻易就跑掉了。

  裴世霄本可以轻易就调查出南又星的老家地址的,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好像……一旦这么做了,就会出现什么他无法掌控的后果似的。

  车抵达他的别墅之后,裴世霄绕到后车厢打开后车门,本是想把南又星从后座里抱出来的,可听到车门开的声音,南又星就醒了,没等裴世霄抱他,就自己走了下来。

  裴世霄本想进别墅谈的,没想到南又星走到别墅门口就停住了。

  “就在外面吧。”

  “怎么,你怕什么。”裴世霄冷笑一声,语气嘲讽:“我是会把你吃了还是怎么样。”

  他径直进了门,南又星只好也跟着进去了。

  两人坐在折角的两个沙发上,互不对视,沉默了半晌。

  裴世霄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知道沈听眠回国了。”

  裴世霄后来回到南又星搬空了的房间,他本来只是顺手翻开了抽屉,想看看南又星有没有留下什么,结果在抽屉最底下那层看见了一张老cd,应该是沈听眠高中的时候送他的。cd名字叫“世界消失后”,出品日期正好是他的生日。

  沈听眠当时看到,觉得名字和时间这么巧合,就把cd送给了他。

  乍一看见这个老物件,裴世霄不由得愣了一下,下一秒他下意识地拿起那张cd,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一张他和沈听眠脑袋凑在一起的照片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沈听眠的字,上面写着【上次在巴黎拍的照片,给你一张。】

  他心想,南又星应该是早就看见了这张照片,那天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沈听眠回国的消息,所以才走的。

  “为什么不等我的解释?你看见他照片,知道他那天回国,所以就觉得要给他腾位置是不是。我告诉你,他只是我高中时候的前男友而已,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也不会再复合!那张……那张cd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只是忘记了它放在那里,没想着要给你看到,但你拉黑我是怎么个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在徐晨晨家公寓门口待了几天……”

  南又星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裴世霄提起徐晨晨才开口:“对不起。”

  听到他道歉,裴世霄不知怎么的松了口气,唇角微微翘起:“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我们先去徐晨晨那把你东西搬回来……”

  “抱歉,我是真的想分开了。毕竟……我们的关系也不算谈恋爱,应该不能叫分手。”

  裴世霄翘起的唇角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从前面修文qaq抱歉打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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