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我有一个条件
噗通一声，隐隐的落水声传来，人群顿时惊醒过来，纷纷朝船舷涌去。
看到导演跳进了海里，不待他人吩咐，原本挂在甲板外机械臂上的几个工作人员顺着安全绳就滑了下去。
现场足足有上百人，艾瑞克倒是不担心卡梅隆的安危，只是有些哭笑不得，一言不合就跳海，这算什么事啊。
走到船舷边，艾瑞克趴在护栏上朝下面望去，海水里的卡梅隆已经抓住安全绳，在其他几人的帮助下，正在被缓缓地吊上来。
原本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威廉・斯图尔特看到卡梅隆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艾瑞克就站在他不远处，想到刚才的情形，连忙上前打算解释：“艾瑞克，我……”
艾瑞克朝威廉・斯图尔特点点头，安慰道：“没事，威廉，我刚刚都看到了，这不是你的错。”
听到艾瑞克这句话，威廉・斯图尔特放下心来，想起最近一段日子的遭际，有些悲从中来，正打算向艾瑞克诉几句苦，卡梅隆就已经跳上了甲板。
依旧气势汹汹地似乎想要在与威廉・斯图尔特较量一番的卡梅隆看到艾瑞克出现，那股恶狠狠的气势顿时消散一空，完全不顾自己浑身湿淋淋的模样，热情地扑过来，硬是给了艾瑞克一个拥抱，道：“艾瑞克，你来的正好，嗯……”左右看了看，注意到所有人都脸色怪异地望着他，卡梅隆咆哮一声：“都待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不需要工作吗？”
艾瑞克嘴角抽了抽，朝众人摆了摆手，所有人顿时做鸟兽散，纷纷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卡梅隆无视这些小细节，拉着艾瑞克走到船头，还喊来莱昂纳多和瑞切尔，手舞足蹈地吩咐两人摆出姿势，道：“艾瑞克，你想像一下，杰克和罗斯站在泰坦尼克号船头，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在波澜壮阔的落日余晖下，迎着扑面而来的猎猎海风，相拥而吻的情形，这将是一副多么唯美画面。而要实现这些，就必须加装一台塔吊……”
滔滔不绝地说到最后，卡梅隆非常入戏地靠在船舷上，一只手臂高高举起缓缓移动，仿佛自己就是那台想象中的塔吊。
艾瑞克耐心听着卡梅隆明显有些魔怔的叙述，末了问道：“吉姆，安装塔吊太浪费时间了，不能用直升机吗？”
卡梅隆立刻摇头：“不不不，直升机太不稳定了，必须是塔吊。”
艾瑞克靠在船舷上，抬头望了望天空，回忆着记忆里的场景，嘴角露出微笑，道：“好吧，吉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大家都在说《泰坦尼克号》已经失控了，你心里有这种感觉吗？”
卡梅隆脸上终于还是闪过一丝轻微的尴尬，但随即就道：“艾瑞克，我知道这部电影可能没办法如期完工了，但绝对没有失控，我对自己正在做什么完全一清二楚。嗯，只是预算会稍微超一些，我想，钱的问题，对于你来说都不会是问题吧，你现在最不缺的应该就是钱了。”
艾瑞克看着卡梅隆导演马甲直往下滴水的模样，无奈地挥了挥手，道：“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给我点时间考虑下该怎么反驳你。”
卡梅隆似乎意识到什么，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朝旁边的乔恩・兰道说：“乔恩，你现在就去打电话，让他们尽快准备东西。”
这么说完，卡梅隆朝艾瑞克挥了挥手，就快步朝舷梯走去。
看了看卡梅隆的背影，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乔恩・兰道和威廉・斯图尔特一起望向艾瑞克，目光中带着询问。
艾瑞克点了点头，说道：“就按吉姆的设想准备吧。”
威廉・斯图尔特脸上依旧挂着担忧，道：“可是，艾瑞克，这样至少需要耽误两天时间，原本的很多拍摄计划就要被打乱了。”
“本来就已经乱了，再乱一些也影响不到什么，”艾瑞克说着，看了看威廉・斯图尔特，道：“威廉，你放心吧，这个项目就当是我个人任性一回，无论将来结局如何，都不会对你们产生什么影响的。”
艾瑞克都这么说了，威廉・斯图尔特当然不再反驳，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泰坦尼克号》预算超支以及票房惨败，按照惯例，一旦这种情形发生，他这个制片人可能就要被解雇了。艾瑞克此时既然给出这样的许诺，他当然不会不识趣地继续纠缠什么。
打发乔恩・兰道和威廉・斯图尔特一起去做准备，艾瑞克这才腾出空来，和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男女主角打招呼：“里昂，瑞切尔，和吉姆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莱昂纳多有些拘谨地笑了笑，瑞切尔・薇姿到底与艾瑞克有着几面之缘，倒是没那么拘束，来到艾瑞克旁边，一起靠在护栏上，道：“吉姆通常都挺和蔼的，就是太容易发怒了。”
瑞切尔说着，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凯莉，问道：“艾瑞克，卡洛琳没有一起过来吗？”
“没有啊，下次带她一起来看你。”
“哦，”瑞切尔语气失落地点点头，为了拍摄这部电影，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时间，甚至连圣诞节都没有回去，再加上一个随时可能暴跳如雷的导演，如果不是她天生好强的性格，很多时候，她甚至都要放弃了。
艾瑞克也差不多能够体会到瑞切尔的情绪，安慰道：“好好努力吧，过来这一次，说不定以后你就是连导演都要小心翼翼哄着的大明星了。”
瑞切尔笑了笑，道：“呵呵，只要不再遇上吉姆这样的导演就可以了。”
瑞切尔刚提到卡梅隆，舷梯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嘿，艾瑞克，上午的拍摄肯定就只能到这里了，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拍摄成果。”
艾瑞克点点头，和瑞切尔以及莱昂纳多说了声再见，就和卡梅隆一起离开甲板，来到片场内简易的后期工作室里。
原时空中，很多普通人在看到《泰坦尼克号》后，心中往往都会对它是一部特效大片产生疑惑，因为很多人的印象里，电影中的景物基本上都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和《侏罗纪公园》、《星球大战》、《黑衣人》等标准特效大片相比，《泰坦尼克号》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效’场景。
但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整部电影中，大到夜晚的天幕星空，小到人们口中喷出的热气，基本上都是由特效技术或者特效镜头组成的，而且，相对于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外星人、宇宙飞船等场景，想要将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东西以CG特效的方式呈现出来，难度反而更大，因为外星人、宇宙飞船等场景只要做出大概的样子，人们是分不出真假的，因为现实中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但真实景物如果做得不够细致，很容易就会被人分辨出来。
因为需要临时安装卡梅隆需要的塔吊，上午剩余的一个小时时间已经不可能再重新安排拍摄进度，艾瑞克便被卡梅隆拉去后期工作室里查看他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完成的镜头素材。
除了很少一部分素材完全是实景拍摄外，大部分镜头素材里都能够看到绿幕的身影，甚至一场计划在泰坦尼克号豪华头等舱内的镜头，除了桌椅板凳餐具等细节布置外，四周全部都被绿幕包围，可以想见，想要把这些素材全部制作成电影中的场景，需要耗费多大的工作量。
“艾瑞克，我向你保证，只要在资金方面不再受到掣肘，我可以在三个月内全部完成拍摄，后期工作也可以同时进行，除了主要场景，我可以把一些细小的特效工作分包出去，乔恩最近已经开始联系特效工作室了。而且，数字领域的渲染农场也可以大大缩短特效的后期制作进度，大概，嗯，八月份之前，我可以保证完成所有工作。”
中午吃饭时间，一群人聚在餐厅里聊起电影的制作进度，卡梅隆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起来，反正，嗯，发个誓什么的，也不要钱。
在感受到艾瑞克对这个项目的支持后，卡梅隆这种没节操的许诺几乎是张口就来，听得身旁乔恩・兰道、威廉・斯图尔特甚至瑞切尔等人都忍不住连翻起白眼。
艾瑞克面带微笑地切着面前的牛排，对卡梅隆道：“八月份，暑期档肯定是没戏了，我只希望你别把电影拖到年底还不能完工就行，吉姆，这绝对是我的底线了，你要知道，萤火虫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当然，”卡梅隆立刻点头，又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威廉・斯图尔特，道：“不过，艾瑞克，我有一个条件。”
“嗯？”
“我觉得，威廉并不需要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乔恩再加上其他几位制片助理，差不多就够了。”
艾瑞克摇头，道：“这可不行，吉姆，威廉必须要呆在这里。”
开玩笑，如果连一点掣肘都没有，眼前这家伙还不彻底玩脱啊。
艾瑞克虽然支持将这部电影继续拍摄下去，但也绝对不会放任卡梅隆完全毫无节制的挥霍，否则，估计三亿美元都不够他花的。
卡梅隆并没有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听到两人的对话，威廉・斯图尔特看向艾瑞克的目光中其实也带着希冀，虽然卡梅隆想要赶走他的想法让人很不爽，但如果可能，他也绝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拒绝了卡梅隆的要求，吃着午餐，艾瑞克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卡梅隆和乔恩・兰道几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部电影的拍摄道具，我希望能够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
几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乔恩・兰道说道：“艾瑞克，这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好莱坞二三十年代的影片并不多，大部分道具重复利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已经和本地一家工厂商量好了，拍摄结束可以将大船模型卖给他们，这样可以收回一些资金用于电影的后期制作。”
虽然计划大量采用特效技术拍摄，但影片在细节上的精细化程度依旧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整部电影花在数以万计的服装、餐具、箱包等零碎物品方面的金钱就达到数百万美元，更不要说那艘完全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的大船模型了。
原时空中，在《泰坦尼克号》取得奇迹般的成功之后，仅仅是凭借《泰坦尼克号》道具巡回展览，制片方就再次收获了数亿美元的门票收入。虽然艾瑞克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这一世的《泰坦尼克号》是否能够取得原版的成功，但既然存在这种可能，艾瑞克也不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
听到乔恩・兰道已经计划将大船模型卖掉，艾瑞克连忙摇头：“没有必要，在我看来，这艘船还是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而且，以后萤火虫难免会有一些与海洋相关的电影，或许会用到这些道具，嗯，这个片场甚至都可以完全保留下来，作为专门拍摄海洋电影的摄影基地。”
见艾瑞克坚持，众人当然不会反对，简单商议之后，甚至还决定在基地内专门建造一个仓库，专门用于保存《泰坦尼克号》的道具。
既然来了，艾瑞克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在片场观摩卡梅隆的拍摄过程，虽然关于船头的部分镜头因为需要安装塔吊暂时搁浅了下来，不过，剧组很快安排了其他场景的拍摄。
预算压力解决后，卡梅隆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暴躁，至少，接下来两天，艾瑞克都没有听到卡梅隆的咆哮声。
不过，虽然罗萨里托片场内部恢复了平静，外界却变得更加热闹。
因为虽然在事发后立刻就做了封口令，但片场内毕竟人多嘴杂，封口令根本就没有太大作用，卡梅隆跳海的事情在第二天就登上了北美各大娱乐版的头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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