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千娇 第130节_十国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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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第130节

  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符金盏,他已经很有勇气。

  两世为人、迄今为止,符金盏是郭绍见到过的最最美艳的女子。她没有二妹的清纯,就像一朵已经尽情绽放的鲜花,少了青涩和简单,有的却是美艳到极致的外表和气质,优雅、高贵、雍容,神情举止历练得娴熟从容,让人很有压力。别人似乎永远也看不懂她的内心,她那微笑里面内容太多、太复杂。

  那美艳,就好像所有的地方都十分有张力,大气亮丽;美得尽兴,重彩鲜艳。匀称圆润的脸型显得雍容,稍微尖细的下巴略有秀气温柔;脸上显然没有胭脂水粉,因为她被关在金祥殿两天了,被拘禁早上显然没心情打扮……但就算是素颜,颜色也是那么鲜丽。

  雪白光滑细腻的肌肤,青秀乌黑的头发柔顺有光泽,无不散发着生命的美好活力;弯弯的眉毛眼睛如含着笑意,挺拔小巧的鼻子,浅红光洁的嘴唇,说话时露出来的玉白牙齿……头发黑得闪亮,皮肤好得夸张,明眸皓齿、弱骨丰肌,十分纯粹十分美妙。

  她平素估计还是会妆扮,若是再修饰一下,那美艳恐怕更加亮丽。符金盏显然是一个生活节奏慢,又喜欢修边幅的女子,指甲上精致的上彩就可见一斑。

  身段也非常有张力,不像二妹那样带着清纯高挑内敛,符金盏的身材掩不住……单看胸脯能把那种宽大的绶带袍服更高高地撑起来,其张扬的身材恐怕和京娘也差不多了。但符金盏比京娘更加温柔,身子线条更柔和,隐隐只觉得凹凸有致十分夸张。可惜了,皇后穿的袍服遮掩了太多,只能靠猜那衣服下面是多么极致的身材。露在外面最有感觉的还是她的脖子,笔直的背衬托着带着傲气的修长脖颈,十分有气质。脖子上的肌肤也遮不住,雪白娇嫩叫人不敢直视。

  现在外头的天气很好,阳光洒进宫室,只叫符金盏像是在明媚的仙境或是画儿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但这个女人,虽然美艳非常,却是有刺的!任谁在她面前也得怀着小心。

  包括郭绍也不敢对她等闲视之,她现在是整个国家的关键人物,是郭绍保持既有一切的屏障。不敢想象,如果和她关系恶化,郭绍会是怎样的处境……不,不用有矛盾,就算信任度稍微下降,状况也十分不妙。

  当然符金盏也非常需要郭绍!

  假设符金盏和郭绍发生矛盾,模式是完全与赵匡胤那种置对方死地而后快不同的。联姻、相互的付出,已经注定他们俩人之间不会那样做……矛盾的结局,只是谁抛弃谁,而不是谁灭掉谁;他们都下不去手,更没有必要。

  符氏娘家的势力同样很大,在朝里的权力又极度膨胀。符金盏和郭绍的关系,相互依赖相互需要……但郭绍现在更需要她!

  所以郭绍觉得她有刺,现在他还没有资格想完全征服她,更多的是仰慕、倾慕。

  就好像掌握着他生存、给他开薪水公司老板一样,充满着压力。他不敢轻易在那样的人面前放纵,哪怕有时候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啪啪啪扇老板无数耳光,但没法表现出来。

  郭绍稍稍稳住内心的狂热,目光炯炯有神,用认真而低沉的声音道:“皇后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什么都不拒绝!”

  ……符金盏仔细地打量着郭绍,寻思奖赏和惊喜,奖赏只要够大胆就可以给予,惊喜是什么?她的脸又是一热,忽然又动了心思。不动声色道:“我的事,你都是知道的。嫁过两次了,早已是人妇,你倒是不介意?”

  如果不是私密的悄悄话,这便已经算非常暧昧,不然皇后嫁两次、和他一个武将什么关系?

  郭绍毫不犹豫,沉声道:“无论你嫁过几次,是什么身份、都无法阻挡我的心……有些原因,我几句话说不清楚、可能千言万语也说不清楚;但是请相信我对皇后的诚意。现在,哪怕你长得非常丑、嫁过十次、出身卑微,我都毫不嫌弃,只要是你!”

  “哪有你这么咒我的?我有那么不堪么……”符金盏的眉毛微微一挑,带着些许埋怨,声音越来越低,却渐渐颤抖。

  郭绍似乎有点情绪失控,又道:“在现今这个世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胜过一切人,包括我的父母。”

  “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样说对吗?”符金盏抬头看着他,“孝道都不顾,你疯了!”

  符金盏只觉得自己头脑已经发晕,她什么也没做,却觉得已经放纵到了极点。

  她仔细打量着郭绍的脸,其实郭绍长得并不是那么英俊、甚至风吹日晒的各处都很粗糙,但符金盏偏偏就只对他十分沉迷、感受强烈,他很特别甚至有种神秘的气息。

  反正符金盏一见到他就非常舒心。之前在外面突然见到他来援,在绝望中忽然看到他那张叫自己朝思暮想的脸时,一时间激动……有一种暖暖的流淌掠过全身,那感觉真是前所未有。不过还是不够强烈,和符二妹描述的状况差得很远。

  真想摸一摸那粗糙的脸,手指抚平安慰他风霜露宿的痕迹。但显然不行,外面还有人呢,那些人听不清宫室深处小声的议论,但看得见他们在做什么。

  符金盏好不容易让自己从沉迷于深渊的情绪中拔出来,长吁了一口气,轻咬贝齿:“惊喜先留着,我还没有想好……也许太过分了。虽然我真的不想吝啬,但……但太过分,太挑衅世间敬畏之物。我没想好,还过不了那一关……”

  她顿时心道:天呐,我说了些什么,简直词不达意。算了,反正这么含混不清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懂,别说别人了。

  这时便听得郭绍低沉而温柔地说:“不用怕,世间的规则也是人定的。咱们没必要太墨守成规。”

  “你不要再引诱我!你在亵渎我,我要生气了!”符金盏忽然恼怒道,接着又瞪着郭绍,“我不是想冲你生气……我生自己的气!”

  郭绍忙道:“没关系。”

  符金盏伸手按住胸口,顿时把宽松衣服料子按下去一些,将饱满高耸的胸脯轮廓线条暴露了更多,她大口呼吸了一下,颤声道:“奖赏我会兑现的……”

  “怎样的奖赏?”郭绍这人真是的,居然毫不掩饰,一脸满心的期待。

  符金盏红着脸,小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妻子长得很像?”

  郭绍想了想道:“脸很像,有些地方不太像。”

  符金盏一咬牙,豁出去颤声道:“那你想不想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一样?”

  “咕噜”郭绍居然当着她的面吞了一口口水,说道:“想,很想。”

  “你这人……唉,我早就知道、几年前就知道你心里很龌蹉!”符金盏埋怨道,“不过你想了那么久,现在也挺不容易,性命都丢几次了……”

  符金盏渐渐从刚才那种大起大落的昏昏沉沉中回过神来,脸上愈红。她忽然反省到了刚才的所作所为,羞愤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

  都怪郭绍,说那些话来引诱我!我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说得出口了,太不要脸了……

  符金盏的心情非常纠结,除了羞愤,清醒醒悟过来后仍旧带着些许快意。有种报仇一般的快意,再次让她沉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这时听得郭绍道:“因为你是皇后,我不付出点代价如何亲近得了?舍不得性命,你都不认识我。”

  符金盏忽然好奇地问道:“你怕死么?”

  郭绍道:“当然怕,我怕得要死。”

  符金盏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一定也经历过临死的感受,寿州那次。还有这一次,居然急匆匆兵变!胆子不小,你肯定觉得出点差错就要丢命。”

  郭绍道:“是这样。”

  符金盏听罢,忍了一会,终于好奇问道:“那你在那种时候,想不想叫我陪着你?”

  郭绍良久才道:“我还没仔细想……不过对于符二妹,我是想她好好地活着,过得好。因为她年轻又美好,觉得她很可怜、可惜。”

  符金盏的口气紧追不舍:“我只比她大一岁。我就不可惜吗?”

  郭绍忽然答非所问,他喃喃:“人死了究竟有没有灵魂……也许相隔千年,我们的灰烬也许还是可以重逢,需要计算一下。”

  郭绍的话越来越奇怪了,显然郭绍和她一样,大起大落之后、现在都不太理智。

  第二百四十七章跑哪里去

  在阳光明媚的宫室内,二人重逢后掩不住短暂的喜悦和冲动。但稍稍恢复了点理智,巨大的局势压力又重新回到郭绍的心头。

  沉默片刻,郭绍便道:“目前借皇后、中枢的大义和恩赏,应该能稳住禁军大部。但最要紧的还是要部署起更大的兵力优势……高怀德右厢可以先期借用,然后集结解散休整的另一半虎捷军左厢兵力。”

  他想了想又道:“我想请旨,马上开国库兑现给高怀德右厢的奖赏;让枢密院的人带着钱、军令去见高怀德,以便让他更快集结兵马。”

  符金盏的脸蛋红扑扑的,轻轻说道:“我都依你。接下来还有更要紧的事,官家那里不能出差错。”

  郭绍听罢心里顿时又生出了一丝压迫感。哪怕柴荣躺在床上起不来,照样叫人不敢忽视,他忍不住问道:“官家的寝宫不会有意外?”

  符金盏说道:“我手里还有‘北国彩面’数十人,调到皇帝的寝宫了。这些人战阵上或许不太有用,但也是从小训练武艺,近身‘护卫’很堪用。”

  郭绍这才微微点头:“我再派卢成勇带亲兵守在金祥殿外面。”

  柴荣实在是积威太盛,他在时没人敢乱动;此前赵匡胤迟迟没有动手,估计就是怕柴荣还能出面、认为时机不成熟。郭绍这次压力很大,除了对付赵匡胤,也有皇帝柴荣的原因;柴荣卧床不起,但还能说话。就算现在郭绍都有点后怕,论威望权威、他和皇帝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这一回他所作所为真是胆大包天!

  五代以来,郭威建立的周朝应该是最得人心、文治武功最盛的朝代。柴荣名正言顺从太祖手里接过江山,立刻靠他的能力稳定了帝位。内部政治较为清明、进行了涵盖各方面的改革,国家逐渐强盛;对外逐渐夺得了蜀国、南唐等大国的要害之地,对辽国、契丹陆续发动攻势。柴荣登基以来,基本还没打过败仗。在短短四年内,文治武功成效巨大,柴荣不愧为一代强主!

  但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开始崩塌,就算郭绍不动手、赵匡胤同样不会收手。郭绍忍不住再寻思了一番,觉得柴荣没办法翻盘,肆无忌惮的疯狂心理让郭绍不会再给他机会。

  这时郭绍告辞,从金祥殿内走了出去。

  很快见到了一众部将,郭绍带着一众大将到金祥殿正门旁边的偏殿里议事。这地方本来的用处应该是皇帝召见大臣,大臣等待面圣的时候休息的地方。

  郭绍径直说道:“刚刚我进宫见了皇后。目前要做的事,一是调高怀德部集结向皇城方向靠拢,二是召集虎捷军左厢余部形成军力。”

  李处耘建议用传令兵进行传令,先下令各指挥使,然后叫指挥使各自派人通知底层武将、一层层传达下去,估计到明天之后可以陆续聚集成军。郭绍这个幕府组织在他看来已经算效率很高,禁军别的军队要从遣散的状态动员起来更麻烦;毕竟没有广播一类的快速信息传递方式。

  就在大伙儿说好怎么办后,左攸忽然提道:“主公以为,赵匡胤现在会怎么做?”

  众人顿时沉默了稍许。罗彦环开口道:“会不会调集手下的铁骑军和咱们干一仗?”

  郭绍对赵匡胤的矛盾芥蒂已经非常大,听到这里一脸冷意道:“他现在和我打,那倒更好!趁机以谋逆之罪对他的人进行名正言顺的清洗!”

  李处耘沉吟道:“我倒觉得,赵匡胤可能会提前准备逃跑。”

  郭绍觉得有道理,这会儿别说其他禁军毫无内战的心思,就是铁骑军将士也恐怕没什么士气。赵匡胤毫无胜算,先跑路未必不是没办法之下最好的选择。

  郭绍当下便道:“若是赵匡胤要跑,应该跑到哪里去?”

  “吴越、荆南这等地方,他肯定不敢去。大周朝廷一道诏书就叫国主给捉了献上来。”李处耘摸着下巴的大胡子道,“大国中,南唐是最不可能的地方,淮南之战时,赵匡胤数次大败南唐军、积怨不浅,况且现在南唐也没多少与中原争霸的野心,赵匡胤去同样不太安稳。

  依我看,赵匡胤是个很在乎名声的人,投契丹虽然是最能保命的去处,但毕竟是胡虏之国,对他的名声不利。

  蜀国倒是桀骜不驯,对官家也很不尊敬,多次武力威胁之下蜀国主仍然自称皇帝。但蜀国一向没有大多进取的迹象……就看赵匡胤是只想隐性瞒名求得活路,还是还想东山再起?若是还有野心,蜀国不是什么好去处。”

  “北汉?”郭绍道。

  李处耘点头道:“我也认为赵匡胤最可能跑的地方就是北汉。”

  郭绍立刻说道:“赵匡胤若是要拼,或许还能召集起来一点人马;但要是跑,肯定没多少人愿意抛弃妻子跟着他走。咱们现在可紧急派两路马队,设伏在北面陈桥驿、西面滑州道上,预先进行堵截部署。另外让中枢下令潞州李筠、河东向训捉拿赵匡胤!”

  向训肯定会帮郭绍,他没太大的立场,但和郭绍的交情比较好。李筠已经内定和皇室(柴宗训)联姻,对周朝比较忠心;但眼下郭绍等并未号称反叛周朝,短时间内李筠也搞不清楚东京究竟发生了什么,应该也会遵从东京的圣旨。

  郭绍等遂忙碌起来,再次开始各项部署。

  ……

  高怀德正在南外城的一个右厢驻地,他和部将们得到了枢密院的“嘉奖”之后,心下稍安。大概可以揣测,郭绍部已经进入皇城并控制住了中枢;如此一来,高怀德的脑袋起码是保住了。

  他当然希望郭绍赢!高怀德的姐姐是郭绍的义姐,并且来往密切有恩情;外侄投到郭绍麾下,一口一个舅舅。这种情况下,只要郭绍赢了他不仅毫无危险、反而会因此时来运转,肯定不像以前一样被打压;反过来若是赵匡胤得势,他能有好日子过?

  淮南时,赵匡胤在皇帝面前说他疏于治军、不像是带兵的人,这些积怨还没消除;加上赵匡胤又是郭绍的死敌……各种事在高怀德的脑子里盘旋,他完全可以肯定:一旦赵匡胤得势,自己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这辈子的前程也肯定完了。

  还好现在情势不错,高怀德刚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调不动兵马,他不像郭绍、赵匡胤那样在一支军队里经营很深;没有军令他根本无法说服部将调动各军。只能照着规矩来。

  没多久,忽报枢密院来人了。高怀德忙率部将出营观看,只见一行数十骑马兵缓缓而行,中间还有几辆大车。

  “高将军。”一个身强力壮却穿着官袍的人策马上前作礼,枢密副使魏仁溥!

  高怀德忙道:“拜见魏副使。”

  魏仁溥从马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喝道:“掀开!”

  部下立刻把盖在大车上的麻布掀开来。“啊!哦……”高怀德手下立刻瞪圆了眼。

  只见几车满满的铜钱!魏仁溥笑道:“不久前,中枢下令嘉奖将士,这不我就带着承诺的奖赏来了。你们把各营将士都召集起来,等进了内城聚集之后便分钱。”

  “枢密院奉旨奖赏将士,咱们哪能不信,这……兑现得真是太快了。”高怀德随口寒暄道。心立刻提起来,看这样子是要让他用兵了!

  每次大军出征之前,通常都会先犒赏全军,然后才叫大伙儿心满意足地出征。现在这状况,和调兵出征太像了;但现在这钱更加容易,只要在东京聚集一下就能拿到……而出征打仗,步行一两千里还得卖命。

  魏仁溥带着人先进了军营,在中军外当着众将的面宣读了枢密院的命令。读罢将军令交给高怀德,让他和副将、部将一起查验。显然没什么好验证的,枢密副使(几天前还是枢密使)亲自带军令来,不可能有假。

  “钱都是内侍省拨的内库皇饷。”魏仁溥又加了一句,“现在分发给将士太费时了,你们先在中军押送,到了地方才分。虎捷军右厢主力调动聚集到皇城西南角,然后分兵布控西面各路口;等安定下来了,再慢慢犒赏各军。”

  “末将等遵命!”众将纷纷欣然应答。

  高怀德狂喜,对于他来说,整个事件中,他目前的处境是最合适的一种。太早参与,风险巨大,且他不能约束部下进行兵变,对他来说很勉强;要是不参与,胜利果实他就没份。

  恰恰是这种大势渐定的时候,他出面成为一股重要力量……此时才是最安稳、又获益最大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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