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千娇 第104节_十国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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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 第104节

  “不言自明。”周端毫不客气道,“郭将军乃皇帝麾下大将,难道不知周朝皇帝的威名为何那么大?他敢和辽国打,就是以弱击强。想那高平之战,辽国人杨衮率偏师五万、加上北汉军,便比周军人多了;饶是如此周皇帝还打到了晋阳……这次北伐,周朝总共堪战的精锐才十几万,再也变不出更多了,没人、国力更养不起;而辽国控弦百万。大周皇帝敢进攻,这便是威名与强势。”

  郭绍听到这里,不禁感到不寒而栗,他被提醒,中国的生存压力在这时代已然到了这样不堪的地步;周边敌对部族的崛起已经有势不可挡之气。他以前没注意细想这些问题,现在听周端详尽道来,才幡然醒悟,强弱实力早就转变,只是幽州以北离得太远一般人见识不到、有见识的人不愿意说而已。

  想来能混到如今的境地其实也是国运,若是运气再稍微不好一点,走到五胡乱华那般地步也不是不可能。

  后面的宋王朝,一直被动挨揍,根本无力控制周围各个部落的轮番崛起,便是处在那种挡都挡不住的潮流下……契丹、女真轮番称霸,后来蒙古人甚至洗劫世界,大概都得怪中原王朝在这时代对局面无能为力;否则那么多游牧民族是没有机会和空间崛起的,没有发展空间自然无法坐大。

  郭绍一时间心情有些压抑。

  周端所言也许有夸大成分,但他判断还是比较可信的。晋朝以来,中原一直被契丹威胁,晋朝本身还是被辽国攻灭;各朝统治者头上如悬利剑。最近这些年辽国正值内乱,高平之战时也能让周朝感受到生死存亡的威胁……若是辽国没有实力,如何能做得到这些事?

  郭绍回首时,只见大路上成片的人马正向滹沱河靠近,眼见的这一片人马便是他麾下的虎捷军左厢。当下便有些感叹,回顾众人道:“我一直以为‘中国’很大、人很多,但咱们能看到这两万人,已是‘中国’精锐的八分之一;这点人,是举国之力供养全部力量的一部分。诸位,我等责任重大,真不可儿戏视之。”

  众将刚才听了周端一番“危言耸听”的言辞,当下也是神情严肃,纷纷抱拳附和。董遵训大声道:“愿追随郭舅麾下,力战图强。”

  郭绍道:“想我秦汉唐荣光、万国来朝,‘中国’一直是四方向往的强盛文明国度,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今日竟沦落至厮!希望有一天我国能重振旗鼓,恢复往昔的荣光。”

  周端和左攸听郭绍一个武将说得头头是道,当下也有赞叹之意。

  ……不多时,祁州派人到军中来了,说是在上游已经搭架了浮桥等候。郭绍传来斥候营的将领一问,却道没有发现。

  当下便叫祁州地方官吏带路,先锋军先行,大军跟着后面渡河。只有一道没多宽的桥,两万人带着辎重当天是没法全部渡河的,郭绍又只得下令在河边安营扎寨等待。

  下午,祁州刺史来到中军拜见,点头哈腰十分恭顺。郭绍挂的官职有节度使一职,下面还有防御使、团练使,然后才是刺史级别,论品级着实比祁州刺史高几级。

  刺史道:“祁州城小屋少,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房屋给禁军居住,按照上峰的意思,我们调本地州县民壮在滹沱河北岸靠山的地方修建了十个营寨,只能委屈郭大帅及禁军兄弟驻扎在城外了。那营寨选的地方,东北面有山,能挡东、北风,入冬后稍稍能避寒。”

  郭绍听罢,寻思地方官可能也不太愿意大军驻城;特别是禁军无人能制约,他们怕城中百姓被欺凌生出矛盾麻烦。当下也不便和祁州刺史等官儿争个输赢,答应先在河岸军寨驻扎。

  第二百零二章李处耘的预言

  郭绍部渡滹沱河,见军营藩篱、箭楼、茅厕、壕沟已经修建好了,每个大营外还囤积了大量柴禾和石炭(煤)。当下便嘉奖了祁州刺史,更不计较不能进城的事。

  进入十月间后,北风一吹天气愈发寒冷,幸好有充足的燃料。诸将把柴禾石炭供给各部,毡顶帐篷内昼夜烧炭,大伙儿都不想出门。郭绍入睡前把自己吃饭的铁盅盛满水放在帐外,第二天一早起来看,一夜便已冻上了厚厚的一层冰。

  河北这么冷,朝廷却把军队调到这里来过冬。不两日郭绍便召几个大将商议:“枢密院调兵的用意,可能一是提前开始部署兵力,二是让咱们早做准备攻城。得派些斥候去瓦桥关打探工事、虚实。”

  左厢驻扎在现在这个地方,又以步兵为主,郭绍寻思,可能一开战便是打正北面的瓦桥关,当下想起了用火药砸墙。他先问诸将如何准备,欲先听听意见。

  “不用攻关。”不料李处耘径直说道。

  郭绍忙问何故。

  李处耘回顾周围,说道:“今日周端不在哩。前几天他说起辽国,我察他言辞激烈,便未开口争执,但心里实不赞同。”

  众将一听纷纷附和,又骂骂咧咧了一番。看这样子那周端还真不讨人喜,武将们看不顺眼也正常。周端说话确实常常夸张不甚靠谱,比如要说一件东西的颜色是白的,一定会极尽所能说得比雪还白。但郭绍并不计较,周端说他的、自己捡着听便是了,正如古人言“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李处耘又道:“以我看,辽国那么多部族拧在一块儿、国主又不得人心,弱点在于内部很散。尤其在幽云之地,绝大部分是汉儿,劝降比攻城来得利索。幽州割出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契丹人对汉儿不信任,幽云之地汉儿多思归。瓦桥关等地守将都是汉将,必不愿死守,一旦开始北伐、主公打前锋去劝降便是。”

  “有点道理。”郭绍点头道,“不过还得两手准备,上书弄些原料来储备;一旦敌军不降便拿火药炸城。就算打瓦桥关等地用不上,届时若能兵临幽州城下,拿火药炸开城墙攻城,也是为收复幽云尽了最大努力。”

  李处耘便道:“主公所言极是,准备确是可以。不过我把话撂在座的几位兄弟这儿,等朝廷大军一到,打到幽州必然没有恶战,沿路招降纳叛便是了;北伐胜负,重在辽国的援军。辽国现在的境况,就看他们能不能派出大军援救,援军能不能齐心合力保幽州……不然,幽云之地大部分是汉儿,王师一到收复易如反掌。”

  李处耘回顾左右道:“明天开春来瞧。若是我没有说对,诸位可以当面讥笑我,我定受得下嘲弄!”

  这时左攸开口道:“我也赞同李将军之言。并进一言,主公若是受了降,应一视同仁善待幽州汉儿;素闻这地方民风彪悍、燕赵自古多悲壮之士,主公若得幽州民心,功在长久之势。”

  ……郭绍又把之前的指挥系统设想给翻了出来。在东京他被束手束脚没法捣鼓,这下带兵出来了只要不离开驻地太远,想干嘛还不是主将一句话?

  当下顾不得天气寒冷,便迫不及待开始付诸实行。

  (左厢共计六个军三十九指挥(包括董遵训部直属骑兵)。郭绍下令六军、三十九指挥使共四十五名武将,每个武将挑出熟悉的亲兵六人,组成约二百七十人的传令兵指挥;指挥以下,设三个都头、十二名十将、四十五火长。

  罗猛子兼领传令兵指挥使,并调亲卫队将士十五人充十将以上将领。如此一来,罗猛子和诸将能渐渐把这些传令兵认熟。以后传令便不用那么多程序了,认人便是;一般的简单军令口述,重要军令以书面形式。

  这二百七十人,进入战场后便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中军,另一半分散在各自的主将身边,以互通有无。

  郭绍又给这个系统加了一道措施,他和左攸、周端三人的签字笔迹下发各将,书面形式的军令要有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人签字才算数。另有令旗、主将加盖印信等多重防伪,这些玩意只要一盖印就了事,倒也不复杂。)

  左攸和周端这下没以前那么清闲了,他们俩人组建起一个幕僚府,并在军中选拔一些识字的将士作为帮手。先把类似参谋部的幕僚架子搭建起来。

  郭绍组建好幕僚府和传令兵组织后,便迫不及待开始演练。

  他觉得搞对抗演习操作太复杂、条件不足,当下只让各部进行模拟调动和行军。议定十一月一日左右开始演练,事前他又和诸将一起做了一些军法调整和准备。

  那赵匡胤在殿前司选兵实行淘汰制,郭绍这边也在捣鼓,不过他并不淘汰将士,只是进行组织度的演练。

  十一月一日雪下得很大,二日正好晴了、风小。各部依令在河边的空地上集结点兵。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河流已经冻结。郭绍出帐篷时,呼吸之间吐的都是白汽,天气非常冷。一众人前呼后拥及至阵前,只见近两万人已经聚集列阵,白茫茫的雪地上让人马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左右两翼相距有一里多地,阵列还比较密集。

  各部各自点兵,然后武将们上来禀报,如同平日的样子。然后郭绍只道:“依令行事。”

  当下中军营寨内擂鼓一通,郭绍拿出一本写得乱七八糟的册子来,下令道:“着令第三军董遵训部马兵向北趋近,草人靶子便是敌军,搜索敌军作战!”

  传令兵很快拿了军令携令旗策马而上。不多时,果然见左翼中路马军开始运动,马蹄轰鸣中千骑出动。郭绍见状十分高兴,很快又下令杨彪部五指挥跟进“增援”马兵;邓飞部马队自右翼迂回“合击”。

  诸部到达战场后又派传令兵回来禀报状况。

  郭绍接着开始下达一两个假军令,派出去的不是传令兵、而且没有加盖中军印信和签名。

  后来,命令便越来越复杂;军令大量阐述中军的“意图”,下令各部临时判断形势自行运动……不过情况不容乐观,没到中午各部就开始乱跑了,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军令让武将们感到很困惑;也有别的原因,简陋的条件限制、演练准备也不好,诸将根本想象不出什么形势。

  不过总体效果还是不错,传令系统很快,只是大伙儿还不是很适应。

  接下来郭绍隔三岔五便聚集军队进行演练,并时常召集那五六十个武将商议总结“作战意图”。各次假象的战役都选择熟悉的战斗经过,诸如攻蜀国的数次大战、淮南各次战役,进行模拟调动。

  郭绍在中军召集众将时说道:“今后的军令可能也只是描述意图,因为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中军幕府无法及时了解状况……就比如咱们要在某处伏击敌军,我叫你,罗彦环去路上埋伏;结果你发现敌军不从那条路走,难道还要趴在那里傻等?”

  众将一听应该都明白了,顿时一阵哄笑。

  郭绍道:“所以我只会派人传令,罗彦环你派人去某个地方设伏。咱们的意图就是伏击,怎么伏就得靠罗将军按照形式、临时决断。然后你派斥候发现了敌军动向,只要想办法达成了伏击的意图,那便算遵照军令立功了。”

  郭绍又道:“今后我们左厢嘉奖封赏将士,除了斩获,主要看是否完成作战意图。诸部为一体、目的是打赢一场仗;不然某一部斩获再多,但全军溃败,又有何用?”

  虎捷军在祁州城外驻扎,短短时间内,郭绍干了不少事,把左厢的军法规矩都改了个七七八八。

  他把原来一些小圈子里的规矩扩展到六个军,战后得到朝廷封赏之后,分好处和钱财涵盖死伤的将士,并从军中的军饷赏钱里算出一部分对家眷进行抚恤……禁军原来的规矩,马革裹尸死了就死了,除非那些立了功死的,皇帝和枢密院才会额外进行追封抚恤。

  郭绍这种做法稀释了大伙儿能得到的好处,但没什么人反对。毕竟上阵卖命,人人都可能死。他觉得如此做能人性化,加强组织向心力。一切都是摸索着和众人商量着改变,郭绍觉得没必要墨守成规,能有更好的办法只管改规矩便是。

  军中还有个客省使昝居润,估摸着把情况都打小报告了,但朝廷没人理会郭绍……郭绍又上书要原料,硝石、硫磺、木炭,进行准备。

  他其实很不想攻城,尤其是幽州那种城,但真到了久攻不下时估计自己躲不过去;况且若能收复幽州,他也想帮着柴荣尽力。

  有空郭绍就给符二妹写信,一连写了三封了,将在祁州的情况,天气很冷、军务繁多等等告诉她,然后少不得叙述一些思念之情;说一些私密话,军中没有女人偶尔会做梦和她在一起之类的。反正只是私人信件,郭绍没太多注意。

  第二百零三章势如破竹

  北伐前几个月的动静很明显,没法保密。李重进奉旨率军从扬州还京,在东京先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和赐宴,顾不得临近年关过节,冬季便得到了兵力补充挥师部署于河东潞州北……李重进沙场宿将,打过不少仗,柴荣此时似乎也并不计较别的事了,依旧让他挂侍卫马步都指挥使。

  向训随后率镇安军到京,并向河东调动,与李重进部会和。

  侍卫虎捷军右厢高怀德部在年前调动至贝州;李谷随军至,不顾河流封冻、从陆路调集夏秋两季的新谷陆续向河北运调。

  侍卫龙捷军韩令坤部从寿州下蔡镇返京,显德四年正月,左厢被部署至河北定州。

  ……但辽人不一定能吃得准柴荣想干嘛,因为柴荣作势要北伐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仅长期恐吓南方诸国,连辽国也要一并武力威吓;淮南之战前,就大量在河北调动兵马,前期作势要打辽国,结果后来主力突然去淮南了。

  不过这回不仅是威胁,显德四年三月初,柴荣迅速下诏开始北伐。

  此时,北方的部署基本已经完成。李重进、向训、李筠在河东防北汉,并作为策应进攻。韩令坤部在定州(河北西面)为左翼;郭绍部、高怀德部在祁州贝州为中路;柴荣自率大军从水道进沧州,为右路。

  周军精兵几乎倾巢出动,分三路开始北伐。其中以柴荣亲率禁军主力为主攻方向。

  皇帝柴荣麾下全是精兵,殿前诸班直万骑精锐、大部分是骑兵,铁骑军三万也大部分是精骑,控鹤军左右二厢以骑兵和弓箭手居多。这一股人马都是全国搜集的精兵强将,消耗了朝廷财税半数的收入。

  数万骑加上诸节镇兵水陆并进,刚到沧州还没开打,忽然前面的辽国宁州刺史王洪主动举城投降。

  柴荣派人嘉奖安抚了王洪,让他继续做刺史;然后率军沿水路北进,进攻益津关。

  皇帝同时诏令诸路兵马开始进攻:西面龙捷军左厢和定州节度使孙行友部进攻易州;中路郭绍部直接趋进瓦桥关(今保定市),高怀德部随后北上监视瀛、莫二州。

  一个月时间,全线进攻顺利,各处捷报雪片飞来。

  益津关、瓦桥关、瀛洲、莫州相继投降,守将都是汉人,听到中原大军来了不约而同好像商量好的一般纷纷献关。只有易州打了一仗,契丹骑兵数百骑被韩令坤的部将击败,易州守军立刻投降。

  各地汉人夹道欢迎,周军摇身一变,成了各地军民的解放者,顺利接收了三关四州十七个县。人们热泪盈眶,路边的人大喊着诸如“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王师”一类的话,让将士们觉得比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受欢迎。

  郭绍部至瓦桥关北,遇到了一众汉儿趁乱抢了一百多匹辽国军马来投,当下收为部曲,并把缴获的军马分配给他们。左攸写了安民榜,到处宣传王师北定、秋毫无犯,同族兄弟一视同仁云云。

  时柴荣迅速把到手的地方进行了一番整顿,命令韩通召集丁壮巩固瓦桥关、益津关,并分别改为雄州和霸州。

  四月中旬,张永德、赵匡胤部渡过拒马河,在涿州发生了骑兵大战,击退辽国南院兵马总管萧思温,攻陷涿州。于是禁军诸路分兵合进,陆续到达拒马河岸;皇帝未下令诸部渡河,只召集各路大将于涿州行宫,议取幽州。

  皇帝率诸班直及控鹤军一部到达涿州行宫。

  忽李筠遣使来报,细作在晋阳打探到了军机,契丹主七百里加急下令北汉出兵协助……这个消息让势如破竹的胜利气氛戛然而止,既然北汉是协助,契丹主可能发兵?

  果然不两天,有细作暗哨在燕山后发现了大量辽军马兵的动静。

  张永德和赵匡胤闻讯,入行宫面圣,见柴荣正坐在上位椅子上沉思着什么,二人叩拜说话时便比较小声。

  柴荣把放在下巴摩挲的手拿开,头也不抬地说:“刚知道你们求见,有什么话便直说罢。”

  赵匡胤先没开口,张永德说道:“陛下,今虏骑皆聚幽州之北,未宜冒进深入。”

  柴荣脸色顿时不悦。

  赵匡胤瞧瞧抬眼看了一下,便道:“臣以为,攻幽云之地,重不在攻城略地,而是击败契丹从辽国‘上京’来援兵。若能一战破契丹援兵,则围幽州,进可复幽云之地;若反被虏骑所败,就算攻取幽州也是孤城,周围无可凭据,援军、粮道全在虏骑威胁之下,幽州无甚作用。

  大军急于围攻重城、聚兵城下,若未破城又在城外失利,将遭受内外夹击,是被聚歼之势。因此张都检点之意,非踌躇不前,而是谨慎部署、预谋进退之道。”

  还是赵匡胤的话比较中听,柴荣微微点头。

  赵匡胤继续道:“那契丹主残暴不仁,辽国朝政动荡,援兵到来也不一定是我周军精锐对手。”

  柴荣道:“继续说。”

  赵匡胤拜道:“若依臣之见,进攻先设防,应以纵深厚阵部署。从易州、涿州到幽州,多重扎营布防,步军在后,骑兵在前;马兵趋进至幽州城北,等待辽国援军初来乍到,趁其远道疲劳,可以骑兵机动一战。若是不利,那虏骑也拿我无可奈何。”

  柴荣不置可否,见一个宦官进来,便问:“侍卫司马步都虞候郭绍来了没有?”

  宦官道:“来了,不过诸将尚未到齐……官家是否要先召见郭将军?”

  柴荣想了想却道:“朕去更衣,你们二人等一下与诸将一起再到行宫来议事。”

  张永德、赵匡胤便一齐叩拜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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