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甘平庸才是灾难
纪晓然坐在副驾驶上，一头雾水。她的右手不安分的反复擦拭着安全带的表层，无处安放。
心依旧狂跳着。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枪战。
“我第一次听说，有老板催员工上班一直催到离婚登记处去逮人的。婚还不让人离完了？还有，昨天不知道又是谁让我速战速决来着？”她吐槽。
“虽然我办事效率高，但我还不至于这么刻薄，你今日可以不工作，我也不是因为催你工作而来找你的。”
纪晓然越发想不通，“所以，你是开着你未婚妻的车，然后到离婚登记处抢了一个将要离婚的老同学的老婆？”
“你可以说得再奇怪一点。”
“抢婚？别人抢结婚，你抢离婚？口味够独特啊言博士！”
“纪晓然，你的脑袋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美若天仙？”
“恩，其实我也觉得我没有漂亮到值得被人抢婚的地步。”
“不，你有的是自信，”言谨冷冷一笑，“自信遮百丑。”
纪晓然一瞪眼，“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你知不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接受自己将要变成一个‘二婚’的事实？”
“那你去离！人家出轨你净身出户，真精彩！”言谨生气了，像一条鼓着腮帮子的金鱼。
他很少生气，至少纪晓然没怎么见到过。
“生什么气啊……”纪晓然嘀咕着，老实了点。
两人赌气似的不说话。纪晓然按下了副驾驶的车窗键，车窗开了半截，吹进热腾的风。车外的喧嚣冲淡车内的静默。
纪晓然庆幸尴尬略微缓解，却又迎来劈头盖脸的怒吼。
“纪晓然！大热天的！你怎么特爱开窗户？！”言谨匆忙按下左手边的按键，副驾驶车窗又缓缓关上。
“你火气这么大？好像离婚的人是我……”
“……好了，说回正经的，其实这件事情只要稍微有点法律常识就行，你和乔旭结婚，他的公积金和工资全部都是婚后的共同财产，所以即使是他还的房贷，也算是你们夫妻共同还的房贷，懂了吗？”
纪晓然恍然大悟，“噢！”
言谨摇摇头，叹息一口。
“纪晓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我的助理吗？”
“啊？难道不是因为我随机地撞在了枪口上？”
言谨忽然正言厉色，“……还记不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其实那时我毫不认识你，你却坚定地跟我讨教学习方法，并且厚着脸皮。那种求知若渴像杂草一样的坚强求知欲，让我不由控制的整理出了一本笔记给你。但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通过学习我的笔记，自己又整理出了适合低配版智商的一本，去帮你的朋友。而且是短短的两天时间。这么看来，你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厚着脸皮，杂草，低配版智商，纪晓然花了一秒就扫描出了这些关键词……
“噢！谢谢你描述这么细致的认可呢！”纪晓然其实答得心虚。
怎能不坚定，在你们的世界只不过是一次小考，但在我重生回去的世界，考不出可要丢命的。要丢命的事儿换谁不拼命？
“等等，”纪晓然揪出了一个重点词，“毫不认识？那时候同学了两年，你居然对我……毫不认识？！”
“噢，这是事实。”
“不过你这种书呆子有脸盲，我可以理解。”纪晓然帮言谨找了个理由。
“不，”谁知言谨对此进行了否认，“我没有脸盲，虽说当时我没恋爱心思，但是我记得的几个女生，样貌都算还可以。不过比较大众化的，就都没什么印象了，因为根本没关注过……所以后来你追我……我觉得很意外。”言谨说。
“……等等，我什么时候追过你？”
“不追我你送什么牛奶？”
“……”
“不过你不用在意，样貌不算什么，如果自甘平庸，才是人生的一场灾难。”
“……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屈尊降贵安慰我，谢谢你夸我有毅力，谢谢你全家！”纪晓然龇牙切齿。
谁自甘平庸了？前头还不是说我自信遮百丑来着？
言谨对纪晓然离婚的事情很上心思，时不时出谋划策一下。
纪晓然尚算有良心，时不时的旁敲侧击两句，拆人婚姻极伤阴德的，她可以自己来解决。但言谨依旧热心的很。
她想，大概博士就是这么轴。
听从言谨安排，纪晓然委托了律师来处理和乔旭的离婚纠纷。言谨国内国外人脉一堆，一天就拟好了律师信，字字珠玑凝练有力啊！她意淫着乔旭和张娜收到时气到脸绿的画面，控制不住地含笑眉梢。
“纪晓然，你阴笑什么，瘆得慌。”言谨继续挺着他的钢筋背脊，十个手爪子在键盘上挥舞。
“工作……让人快乐……”纪晓然继续埋头整理资料。
桌上的论文资料每日如海啸一般一浪接一浪袭来，快乐到让人产生了生理反应。
看着就想吐。
“明明我已经结束了接待你的任务，为何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纪晓然干着干着，突然产生疑惑。
“纪晓然，你才问这个问题？你对一件事物的反射弧居然长达三天，反应慢到非于常人，还能被我所用，你不该感到荣幸吗？”
这撕违反劳动法这么久，居然义正严辞理所当然冷嘲热讽！
简直匪夷所思！
算了，争辩不过。
“老板都对，那老板，我去个厕所哈。”纪晓然握起手机想借尿遁去摸鱼。
“你尿频尿急还是尿不尽，肾有问题？一上午去了八次厕所。”
……在学校上班也没人数她去了几次厕所，这兼职老板真是刻薄啊。
“对了，你的未婚妻，怎么不来找你了？”纪晓然扯开话题。
在纪晓然眼里，易丹尼简直如救世仙女，但无奈几天也不下凡一趟，不然还能拖着言谨出酒店一趟，让她喘口气都好。
“她……好像生气了。”言谨说。
“什么？！生气？所以你那天没看电影就回来了？”纪晓然一八卦就来了精神。
“你真聪明。”言谨继续敲打论文。
“你……未婚妻生气几天了，你觉得都不用去……抢救一下？”纪晓然觉得天方夜谭。
“为何要去抢救，她过几天便自愈了。”
“……”纪晓然心中惊叹，什么样的构造才受得了你……
她问，“为啥吵架？”
言谨眼神总算从屏幕上挪开，斜着眼，苦思冥想状，“我只是觉得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点吃午餐，四点看电影吗？因为她爱吃法国菜，法国菜从头盘到甜品，一道一道，工序繁琐又缓慢，一顿饭就是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
“这有什么奇怪的，像你这样在国外待习惯的，不可能不知道法国餐就是这个套路。慢慢吃慢慢聊，很浪漫呀。”
“不是这么回事。”言谨说。
“我知道了，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一定觉得时间就是金钱，一顿饭两个多小时，确实太奢侈了。”纪晓然说。
“不，我可以花时间去谈恋爱，我不觉得浪费时间，毕竟未婚妻是早就订下的，这已经省去了我自己去追求的时间。”
纪晓然觉的好笑，“言博士，你以为找人结婚是和你做那些课题一个样？效率越高越省时间越合算？好吧，不扯开去，既然觉得不浪费时间，那吃法国菜还有什么问题？”
“打个比方，我以前颈椎不好，所以在美国找了一间中国人开的针灸馆进行调理。那针灸师声名远播，却每日只诊治十人，我好不容易才预约上。后来他在给我针灸的时候，我便问他，既然客似云来，为何不每日多接诊几人，针灸这活体力不重，扎十个还是十五人，在我看来区别并不大。”
纪晓然有些后悔，她怀疑言谨要用一篇八千字的论文来表达他为何不喜欢用吃法国餐的方式约会。但自己问的问题，跪着也要听完呐……
言谨说得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小饮一口。
“该不会……那中医师傅告诉你吃饭太久对颈椎不好吧……”纪晓然忍不住插嘴猜测。
“咳咳！”他呛出个气急来，连连摆手。
“好吧，你继续。”纪晓然说。
“那中医师说，每日接客人限量是因为身体累，但并不是施针累，而是每接一个新的病人，施针期间就要与其交谈，施针二十分钟就要交谈二十分钟，每日要想着和这些病人聊些什么，是最累的。”
然后，他似乎说完了。
纪晓然眨巴眼，“没了？”
“你不懂？”
我应该懂啥？
言谨又解释，“就是，法国餐吃两到三个小时一点都不累，但是要想两到三个小时聊什么话题，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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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依旧狂跳着。仿佛刚刚经历一场枪战。
“我第一次听说，有老板催员工上班一直催到离婚登记处去逮人的。婚还不让人离完了？还有，昨天不知道又是谁让我速战速决来着？”她吐槽。
“虽然我办事效率高，但我还不至于这么刻薄，你今日可以不工作，我也不是因为催你工作而来找你的。”
纪晓然越发想不通，“所以，你是开着你未婚妻的车，然后到离婚登记处抢了一个将要离婚的老同学的老婆？”
“你可以说得再奇怪一点。”
“抢婚？别人抢结婚，你抢离婚？口味够独特啊言博士！”
“纪晓然，你的脑袋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美若天仙？”
“恩，其实我也觉得我没有漂亮到值得被人抢婚的地步。”
“不，你有的是自信，”言谨冷冷一笑，“自信遮百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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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离！人家出轨你净身出户，真精彩！”言谨生气了，像一条鼓着腮帮子的金鱼。
他很少生气，至少纪晓然没怎么见到过。
“生什么气啊……”纪晓然嘀咕着，老实了点。
两人赌气似的不说话。纪晓然按下了副驾驶的车窗键，车窗开了半截，吹进热腾的风。车外的喧嚣冲淡车内的静默。
纪晓然庆幸尴尬略微缓解，却又迎来劈头盖脸的怒吼。
“纪晓然！大热天的！你怎么特爱开窗户？！”言谨匆忙按下左手边的按键，副驾驶车窗又缓缓关上。
“你火气这么大？好像离婚的人是我……”
“……好了，说回正经的，其实这件事情只要稍微有点法律常识就行，你和乔旭结婚，他的公积金和工资全部都是婚后的共同财产，所以即使是他还的房贷，也算是你们夫妻共同还的房贷，懂了吗？”
纪晓然恍然大悟，“噢！”
言谨摇摇头，叹息一口。
“纪晓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我的助理吗？”
“啊？难道不是因为我随机地撞在了枪口上？”
言谨忽然正言厉色，“……还记不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其实那时我毫不认识你，你却坚定地跟我讨教学习方法，并且厚着脸皮。那种求知若渴像杂草一样的坚强求知欲，让我不由控制的整理出了一本笔记给你。但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通过学习我的笔记，自己又整理出了适合低配版智商的一本，去帮你的朋友。而且是短短的两天时间。这么看来，你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厚着脸皮，杂草，低配版智商，纪晓然花了一秒就扫描出了这些关键词……
“噢！谢谢你描述这么细致的认可呢！”纪晓然其实答得心虚。
怎能不坚定，在你们的世界只不过是一次小考，但在我重生回去的世界，考不出可要丢命的。要丢命的事儿换谁不拼命？
“等等，”纪晓然揪出了一个重点词，“毫不认识？那时候同学了两年，你居然对我……毫不认识？！”
“噢，这是事实。”
“不过你这种书呆子有脸盲，我可以理解。”纪晓然帮言谨找了个理由。
“不，”谁知言谨对此进行了否认，“我没有脸盲，虽说当时我没恋爱心思，但是我记得的几个女生，样貌都算还可以。不过比较大众化的，就都没什么印象了，因为根本没关注过……所以后来你追我……我觉得很意外。”言谨说。
“……等等，我什么时候追过你？”
“不追我你送什么牛奶？”
“……”
“不过你不用在意，样貌不算什么，如果自甘平庸，才是人生的一场灾难。”
“……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屈尊降贵安慰我，谢谢你夸我有毅力，谢谢你全家！”纪晓然龇牙切齿。
谁自甘平庸了？前头还不是说我自信遮百丑来着？
言谨对纪晓然离婚的事情很上心思，时不时出谋划策一下。
纪晓然尚算有良心，时不时的旁敲侧击两句，拆人婚姻极伤阴德的，她可以自己来解决。但言谨依旧热心的很。
她想，大概博士就是这么轴。
听从言谨安排，纪晓然委托了律师来处理和乔旭的离婚纠纷。言谨国内国外人脉一堆，一天就拟好了律师信，字字珠玑凝练有力啊！她意淫着乔旭和张娜收到时气到脸绿的画面，控制不住地含笑眉梢。
“纪晓然，你阴笑什么，瘆得慌。”言谨继续挺着他的钢筋背脊，十个手爪子在键盘上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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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论文资料每日如海啸一般一浪接一浪袭来，快乐到让人产生了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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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争辩不过。
“老板都对，那老板，我去个厕所哈。”纪晓然握起手机想借尿遁去摸鱼。
“你尿频尿急还是尿不尽，肾有问题？一上午去了八次厕所。”
……在学校上班也没人数她去了几次厕所，这兼职老板真是刻薄啊。
“对了，你的未婚妻，怎么不来找你了？”纪晓然扯开话题。
在纪晓然眼里，易丹尼简直如救世仙女，但无奈几天也不下凡一趟，不然还能拖着言谨出酒店一趟，让她喘口气都好。
“她……好像生气了。”言谨说。
“什么？！生气？所以你那天没看电影就回来了？”纪晓然一八卦就来了精神。
“你真聪明。”言谨继续敲打论文。
“你……未婚妻生气几天了，你觉得都不用去……抢救一下？”纪晓然觉得天方夜谭。
“为何要去抢救，她过几天便自愈了。”
“……”纪晓然心中惊叹，什么样的构造才受得了你……
她问，“为啥吵架？”
言谨眼神总算从屏幕上挪开，斜着眼，苦思冥想状，“我只是觉得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点吃午餐，四点看电影吗？因为她爱吃法国菜，法国菜从头盘到甜品，一道一道，工序繁琐又缓慢，一顿饭就是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
“这有什么奇怪的，像你这样在国外待习惯的，不可能不知道法国餐就是这个套路。慢慢吃慢慢聊，很浪漫呀。”
“不是这么回事。”言谨说。
“我知道了，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一定觉得时间就是金钱，一顿饭两个多小时，确实太奢侈了。”纪晓然说。
“不，我可以花时间去谈恋爱，我不觉得浪费时间，毕竟未婚妻是早就订下的，这已经省去了我自己去追求的时间。”
纪晓然觉的好笑，“言博士，你以为找人结婚是和你做那些课题一个样？效率越高越省时间越合算？好吧，不扯开去，既然觉得不浪费时间，那吃法国菜还有什么问题？”
“打个比方，我以前颈椎不好，所以在美国找了一间中国人开的针灸馆进行调理。那针灸师声名远播，却每日只诊治十人，我好不容易才预约上。后来他在给我针灸的时候，我便问他，既然客似云来，为何不每日多接诊几人，针灸这活体力不重，扎十个还是十五人，在我看来区别并不大。”
纪晓然有些后悔，她怀疑言谨要用一篇八千字的论文来表达他为何不喜欢用吃法国餐的方式约会。但自己问的问题，跪着也要听完呐……
言谨说得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小饮一口。
“该不会……那中医师傅告诉你吃饭太久对颈椎不好吧……”纪晓然忍不住插嘴猜测。
“咳咳！”他呛出个气急来，连连摆手。
“好吧，你继续。”纪晓然说。
“那中医师说，每日接客人限量是因为身体累，但并不是施针累，而是每接一个新的病人，施针期间就要与其交谈，施针二十分钟就要交谈二十分钟，每日要想着和这些病人聊些什么，是最累的。”
然后，他似乎说完了。
纪晓然眨巴眼，“没了？”
“你不懂？”
我应该懂啥？
言谨又解释，“就是，法国餐吃两到三个小时一点都不累，但是要想两到三个小时聊什么话题，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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